上曲[雁儿落]四句写了四季轮回之景。意象繁复紧凑,有春风、桃李、夏浦、荷莲、秋霜、黄菊、冬雪、白梅八种典型意象,代表四季的轮换更替。色彩明丽,有红、黄、白、绿各种颜色。每句后面着一动词“繁”“间”“残”“绽”,看似随意,其实代表着生命从萌芽到发展再至盛大衰败这样一个周而复始、生生不息的历程。运笔精凝且富有深意。
下曲[得胜令]“四季手轻翻,百岁指空禅”用“四季”“百岁”的极长极重对“手轻翻”“指空弹”的极迅极轻,表明人生如白驹过隙,光阴苦知。“谩说周秦汉,徒夸孔孟颜”两句则正画点题,什么商周秦汉之类改朝换代的大事,什么孔子孟子之类的贤士圣人,这些在时间的长河中统统都是那么云淡风轻,虚无缥缈。人这一生,什么才是实实在在的?什么才是人唯一能够把握的呢?回答是:人间,几度黄粱饭。狼山,金杯休放闲。人在世间走一遭,只不过是几顿黄粱饭熟的时间,那还有什么看不穿,放不下的呢?那么,索性斟满杯中的酒,及时行乐才是正事啊。
这首带过曲压缩时间意象以配合人生苦短的主旨,极为巧妙。最终将人的一生归结为几顿黄粱饭,莫放金杯闲,豁达中带着几份隐隐的无奈。
[商调]定风波
思情
迤逦秋来到,正露冷风寒,微雨初收,凉风儿透冽襟袖。自别来愁万感,遣离情不堪回首。
[金菊香]到秋来还有许多忧,一寸心怀无限愁,离情镇日如病酒。似这等恹恹,终不肯断了风流。
[凤鸳吟]题起来羞,这相思何日休,好姻缘不到头。饮几盏闷酒,醉了时罢手,则怕酒醒了时还依旧。我为他使尽了心,他为我添消瘦,都一般减了风流。
[醋葫芦]人病久,何日休,思情欲待罢无由。哎!你个多情你可便怎下的辜负!子我知伊主意,料应来倚仗着脸儿羞。
[尾声]本待要弃舍了你个冤家,别寻一个玉人儿成配偶。你道是强似你那模样儿的呵,说道我也不能够。我道来胜似你心肠儿的呵,到处里有。
迤逦:缓行的样子。
镇日:整日。宋朱熹《邵武道中》诗:“不惜容鬢凋,镇日长空饥。”
恹恹:精神萎靡的样子。
【评析】 这是一篇抒写离情的套数。将秋日之萧索与人内心的寂寞结合起来,情景相生,写尽相思之苦。
首曲[定风波]为“思情”营造了清冷的氛围:秋风秋雨愁煞人,露冷风寒,更兼细雨,还有凉风袭人袖。这一切,更让为离情所苦的人倍添愁。
[金菊香]表现了恋人分别之后相思成病、难以开怀的心境。“一寸心怀无限愁”的喟叹,“无限愁”放入“一寸心”可见此人的内心已被相思占满,再不容其他。纵是如此“终不肯断了风流”,正是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